以拾荒賣廢品為生的老人張菲和她收養的幾名有先天缺陷的棄嬰。鐘俊峰 攝

　　她叫張菲，年近六旬，這位孤寡老人在粵東普寧市是傳奇人物。她一生漂泊無依，卻先后收養了27個棄嬰，靠撿破爛賣廢品把孩子們拉扯大。4月19日，記者隨同廣東一民間公益團體和武警醫院兩名醫生趕到普寧，為她收養的棄嬰做診斷，大部分孩子有先天缺陷：兔唇、白化病、先天性心臟病、大頭娃娃……經診斷，其中有3名孩子可到廣州做手術，雖然大部分醫療費用由醫院和省婦聯愛心基金會解決，但張菲仍為他們的護理營養費和其他孩子的生活及讀書費用而發愁。

　　3個孩子將到廣州治療

　　張菲說，“27”是她23年來收養過的孩子總數，現在在身邊的十幾名孩子中，4個在上幼兒園，2個在上小學，1個上高中，1個在廣州讀技校，其他的都在打工。“幾個讀書的孩子每年生活費要六千多，看小病基本不用錢，政府有福利，但孩子們的大手術就沒辦法了。”張菲說，如果沒有愛心人的幫助，孩子們的病沒辦法治。這次是廣東公益恤孤助學促進會聯系了武警醫院，專門來給孩子們做檢查的，有適合動手術要求的會接到廣州去醫治。

　　經醫生診斷，一位孩子有先天性心臟病需要抓緊治療，另一位唇裂孩子雖然做了兩次手術了，還得再做一次，還有一個顎裂孩子得帶回廣州做手術，“可惜的是，一位有唐氏綜合癥(俗稱大頭娃娃)的孩子，已經沒有治療的可能了。”

　　老人堅持供孩子上學自立

　　采訪中，張菲談起了自己孤苦的身世，她是山東人，也曾是棄嬰，從小被一位吳大媽撿回家領養，現在所有的孩子上戶口的時候都姓吳，就是為了紀念她的養母。

　　張菲十幾歲時，養母病逝，她開始了漂泊生涯。她給人拉過車，當過保姆，在街上賣過老鼠藥。后來收養嬰兒后，因為要照顧孩子，她只能靠撿廢品為生。20多年前，她一路撿廢品來到廣東普寧，并定居下來。在她撿廢品的地方：醫院門口，橋下，路邊和垃圾堆里，常會發現被遺棄的嬰兒。只要被她看見，她都會把孩子帶回家去，不管孩子身上有什么先天缺陷，“不撿他們，就都會餓死的，這也是條生命啊。”

　　隨著自己收養的孩子越來愈多，這“一家人”的生活也越來越困難：一邊要照顧孩子，一邊還要謀生。她經常在白天照料孩子，晚上出去撿廢品。“真不行就跟別人要點。”她也曾帶著孩子乞討，“當時是背著一個，手里抱著一個，身邊還跟著一個……”

　　即使再難，張菲也沒想過放棄，“我沒上過學，只在給人當保姆時學過幾個字，沒什么本事，只能撿廢品為生。我不但要把孩子養大，還要讓他們讀書，以后才能自立，才會有出息。”為此，張菲堅持讓孩子們上學。在孩子們的床頭上，擺放著張菲給他們買的書，有唐詩，作文選和工具書。

　　政府雖有補貼但杯水車薪

　　2006年，張菲的故事經普寧電視臺報道后，在當地引起了極大反響，她的善舉感動了社會各界。當地政府用收到的幾萬元善款為她們購買了一套三房兩廳的房子，民政部門、派出所和居委會還幫孩子們上了戶口。目前，政府每月會給五六百元的福利幫助，不時也會有社會熱心人前來幫助，但張菲仍要撿廢品來貼補家用。她說，“我只想把這幾個孩子養大，供她們讀書。身體不好的孩子，能在政府和熱心人的幫助下治好病。以后他們能夠自立就行了。不管他們將來回不回來，不管他們將來認不認我這個媽，我都無所謂。”年過六旬的張菲談著對孩子們的期望，卻不提及自己的未來。

　　“治療唇裂和先心的手術費至少要好幾萬，武警醫院和省婦聯的愛心基金會解決大部分，張菲現在更憂心的是其他孩子的學費和生活費，以及過來廣州治療的幾個孩子的護理費和營養費。”隨同采訪的民政部門有關人士希望能有更多社會愛心人士來幫助張菲和她的孩子。(鐘俊峰 黃宏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