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海淀法院公告

??? 明日(9月26日)上午，李某某等5人涉嫌強奸一案將在北京海淀法院公開宣判。記者對話第三方律師戚連峰，就5位犯罪嫌疑人的量刑做出預測，并對可能影響量刑的因素做出剖析。戚律師認為，如果強奸罪名成立又構成輪奸，作為未成年人的李某某可能量刑在8年上下，被告中唯一的成年人可能獲刑10年以上。他表示，唯一影響強奸事實認定的，是發生性關系時有無違背婦女意愿。“未成年人”會影響量刑；“酒吧駐場女身份”、“認罪悔罪態度”、“他人有意促成性交易”等因素，只可能會對量刑產生一定影響。

　　法院公告去掉“涉嫌”，不代表已經認定強奸罪名

　　記者：此前，海淀區人民法院發出公告宣布宣判時間，用的措辭是“李某某等五人強奸一案”，去掉了“涉嫌”二字，這個怎么理解？

　　戚連峰：有可能是漏寫，按理說應該有“涉嫌”二字。在還沒下判決之前，判決的結果都應該保密，法院不能明示也不能暗示判決結果。“涉嫌”二字加上更妥帖，不過沒有加上“涉嫌”二字也不能認為是已經認定了被告的強奸罪名。

　　“認罪悔罪”、“酒吧駐場女”等或將影響量刑

　　記者：在李某某案件的審理過程中，有3名被告對起訴書指控的事實和犯罪不持異議，有3名被告或者其代理人當庭道歉，而李某某本人否認曾經毆打過楊某某，也“不記得”是否強奸過楊某某，如果最后被證明犯罪事實成立，會否因為李某某的認罪悔罪表現不好而加重量刑？

　　戚連峰：法庭上的認罪和悔罪表現確實可能會對量刑產生影響，認罪悔罪態度好，量刑會相對輕一些。但這屬于“酌定”量刑情節，具體能在多大程度上影響量刑，還由法官酌情確定。但撒謊不認罪，加重刑罰的可能性不大，這不是法定的加重情節。

　　記者：李某某方面曾提出做“無罪辯護”的幾點依據，如楊某某體內未發現李某某的精液，楊某某是酒吧駐場女，酒吧工作人員有意促成性交易并發過“勒索短信”，李某某未毆打過楊某某，酒吧證人與楊某某之間的證詞有出入等，這些都會對他的量刑產生影響嗎？

　　戚連峰：在強奸犯罪事實得以認定的情況下，如果楊某某確實是酒吧駐場女，危害程度相對小一點，這可能會影響到量刑；如果確實是因酒吧工作人員的多次“撮合”促成的性交易，說明被告主觀犯罪意圖并不是特別惡劣，也可能會影響量刑；犯罪過程中是否充當了主要角色，也會對量刑產生影響。至于李某某方面提出的這幾方面的證據，是想否認對強奸犯罪事實的指控。

　　違背婦女意愿的性行為都屬強奸，無關其它

　　記者：能否具體說說，本案中影響強奸犯罪事實認定的因素是哪些？

　　戚連峰：需要強調一點的是，即便楊女士是一個性服務工作者，但只要違背了婦女的意愿，強行與之發生性關系就構成強奸，兩人以上是輪奸。所謂酒吧工作人員故意促成性交易和勒索短信、酒吧證人與楊某某的證詞有出入、李某某自稱沒有毆打過楊某某等，無非是為了證明楊某某在與其發生性關系時是出于自愿的，李某某等人并沒有違背她的意志。但這些過程都不影響強奸罪名的成立，關鍵還是看被告與楊某某發生性關系是否違背她的意志。就算酒吧工作人員想盡辦法促成性交易，楊某某事先也有此意愿，但是在發生性交易的過程中楊某某突然不同意了，這幾個人同樣應該立即停止他們的行為。至于楊某體內是否有李某某的精液，并不影響犯罪行為的認定，如果使用安全套女方體內就不會有精液。

　　記者：夢鴿作為母親和社會公眾人物的上訪，會否影響到量刑？

　　戚連峰：不會，夢鴿想盡一切辦法救她的孩子，是情理之中的。如果她對事實認定有不同意見，上訪是她的權利，但并不是說她作為公眾人物上訪，就會影響司法機關公正審判。何況這是一個公眾事件，無數雙眼睛都在看著。

　　如果罪名成立，“無罪辯護”“收容教養”不影響量刑

　　記者：在4名被告的律師都做有罪辯護的情況下，李某某的律師卻堅持“無罪辯護”，一旦李某某強奸的罪名成立，這是否會加重他的量刑？

　　戚連峰：不會，即便是做了無罪辯護，也不會導致判刑加重。

　　記者：2011年到2012年，李某某曾因尋釁滋事被收容教養一年，這會加重對他的處罰嗎？

　　戚連峰：如果是“累犯”，是要從重處罰的，但李某某上一次是收容教養，不是犯罪行為，和這次行為不構成累，并不會因此加重對他的處罰。

　　記者：有網友提出，強奸案中第一個施暴者不涉嫌輪奸，后來者才算？

　　戚連峰：這種想法是錯誤的，是不是輪奸要看他們的行為，也要看他們的主觀故意。如果五名被告有輪奸被害人的主觀意圖，不管這種主觀意圖是事先預謀的，還是臨時形成的，或者說李某某等人在見到楊某某之后產生了輪奸的犯罪意圖，幾個人對此心照不宣，在分別實施了強奸行為之后，也同樣是構成輪奸的。至于說第一個施暴者不屬于輪奸，是完全錯誤的觀點。

　　預測：李某某8年左右，唯一成年人或10年以上

　　記者：所以，您認為法院會對作為未成年人的李某某，如何量刑？

　　戚連峰：根據《刑法》第236條的規定，以暴力、脅迫或者其他手段強奸婦女的，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兩人以上輪奸的，處10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但李某某案中的被告有4人是未成年人，法院在量刑上會酌情減輕處理，再綜合上述的一些案情因素，我認為，如果強奸罪名成立，李某某判8年上下是比較符合本案的實際情況。

　　記者：其它幾名被告呢？未成年人魏某的律師李在珂，對自己當事人量刑的樂觀預期是“獲判三年緩刑，甚至有罪但免于刑事處罰”，因為魏某“一是未成年人，二來有立功表現，三是從犯”。

　　戚連峰：我認為，這種可能性不大，輪奸的危害性較大。個人認為，魏某可能在5年左右。

　　記者：如果緩期執行是否意味著減刑？

　　戚連峰：緩期執行和減刑不是一回事。比如“判三緩四”，就是說犯人在判決生效后有四年的考驗期限，在考驗期限內應遵守法律規定。如果在緩刑考驗期內沒有出現應撤銷緩刑的情況，考驗期滿后原來判決的三年刑罰就不再執行了。

　　記者：有部分被告人的法定代理人，已經明確表示要對被害人進行賠償，這個會否影響量刑？

　　戚連峰：這是一個從輕處罰的情節。有些時候，檢察院會建議，如果被告作出的積極表現得到受害人的相對諒解，又愿意承擔一些賠償責任，刑事處罰可以適當輕一些。法院在量刑時也會相應地考慮。但絕對不是說賠的錢越多，刑事責任可以越少。

　　記者：案件中唯一的一個成年人會怎么判？

　　戚連峰：按理說應該10年以上，但如果有認罪表現也可能會從輕處罰，但應該不會降下10年這個基數，有可能成為判決年數最高的人。

　　記者：據說，有被告提供了學校的證明，說自己是不錯的學生，認罪態度又很好，這會影響量刑嗎？

　　戚連峰：這個應該不會，他一貫的表現是好的，也該怎么處罰怎么處罰。而且如何證明是個好學生呢，好到什么程度呢，這是個模糊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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