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害怕蛇頭會卷款逃走，今晚11點我們會跟著他出海”、“人蛇販子叫我們等，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離開”。從不顧危機四伏，仍孤注一擲踏上“死亡航線”的偷渡客口中，經常會聽到“人蛇集團、蛇頭”等字眼。

　　人蛇集團——這個神秘的偷渡走私集團似乎掌握了幾十萬人的命運，在地中海難民潮的背后，他們成為了受益最多的“贏家”。

　　地中海難民潮背后的蛇頭利益鏈

　　東西長約4000千米，南北寬約1800千米的地中海，承載著數十萬難民的夢想，對于生活在難民營的他們來說，這段旅程是新的開始，充滿著希望。而對于蛇頭集團來說，這段行程則是金錢和利益。

　　“他懶洋洋地躺在房間里，30歲的左右的年紀，身著白T恤，戴著金鏈子，一手夾著印度大麻，一手拿著罐紅牛。”這是英國《衛報》記者眼中，利比亞最負盛名的“蛇頭”，他拒絕曝光真名，否認自己是罪犯，“只是在提供一項服務”。

　　這些人蛇集團善用社交媒體招徠生意、磋商價格、與移民安排會面時間和出發地點等。他們熟悉偷渡路線，但作風強悍毒辣、草菅人命。

　　移民走私活動，加上性奴隸和強制勞動方面的人口走私活動，為犯罪集團帶來的收益，比販賣軍火和毒品還來得多。邊防局女發言人庫珀說：“這可能是最賺錢的生意。”

　　在他們眼中，堅持“販人”是有原因的。“一開始，還要到處找生意。現在做大了，他們都會自己找上門來”，登船起步價1000美元(約合人民幣6373.5元)，“以前沒這么高，這兩年水漲船高”，“一條船至少可以裝200人，一趟下來，就是百萬富翁”。

　　處理地中海難民事件的意大利檢察官指出，每安排一艘難民船出發，人口販運集團便能賺取多達8萬歐元(約合人民幣56.9萬元)。由此，難民船每年給人口販子帶來的收入以百萬歐元計。

　　其實，所謂的蛇頭先前只是漁民而已，他們把小船租借給非法移民的人以賺取“外快”，之后逐漸變得“專業”且“集團化”。高死亡率讓他們變得越發“狡猾”，他們可以“通宵不睡，看報紙，研究歐洲法律，時刻盯著邊防局的動態，鉆研如何突破封鎖，登陸歐洲”。

　　一名國際移民組織的負責人表示，蛇頭一般有著一套嚴密的 “支付系統”，先交定金和登船費，剩余費用通過“速匯金和西聯匯款，他們會分發給每個偷渡者一個號碼，每筆付款都會被寄存在一個文件袋中”。偷渡者平均每人要支付高達4000至6000美元的費用。

　　在金錢和利益的驅使下，為了多賺，蛇頭會想方設法在一艘荷載10人的小船里安置幾百人。有些船只十分破舊，往往航行幾小時就有進水的危險。因而近年來類似的沉船事故不斷，地中海一度成為“死亡之海”。

　　歐盟坐不住了 “販人”還能多久？

　　面對行為猖獗的蛇頭和洶涌而至的難民，歐盟坐不住了。

　　早在今年5月，歐盟的28個成員國就制定過一項雄心勃勃的“四步走”軍事打擊計劃，目標是消滅蛇頭，包括加強飛機和衛星偵察等。

　　在該計劃中，這一說法尤其引人關注——“可以對偷渡船只采取一切必要行動”，它意味著歐盟能夠對船只和設施發動軍事攻擊。有專家擔心與蛇頭交火時可能傷及難民。

　　對此，歐盟高級官員莫蓋里尼顯得有些焦躁，他強調要破壞蛇頭在地中海的偷渡網絡，呼吁偷渡始發地——北非等地區的合作，并要求盡快采取軍事行動。當然，能否行使武力需要獲得聯合國授權。

　　雖然并非歐盟成員國，土耳其的態度也十分強硬。土耳其是接收難民最多的國家，截至2014年底，該國接收的難民高達160萬人。

　　土耳其的安全部隊加強了海岸巡邏，抓獲過來自伊朗、巴基斯坦和敘利亞甚至遠至非洲科特迪瓦的人蛇。這些人蛇販子將面臨八年監禁。

　　除了軍事行動，營救難民、打擊人蛇集團還直接與錢掛鉤，這讓歐洲有些犯難。

　　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意大利是難民的主要登岸口。它原本執行過一個名為“我們的海”的救援行動，但最終迫于每年1.2億歐元的資金壓力而作罷。希臘因債務危機而自身難保，今年以來接待難民數量超過10萬人，其服務設施也顯得有些不足。

　　在錢的問題上，德國提議按照“配額制”在歐盟內部分配難民數量，但由于考慮到本國利益，英國、匈牙利等并不想為此買單。

　　軍事行動、金錢援助，歐盟的這些措施是否能真正解決地中海的難民問題？蛇頭的船只被摧毀了，中東等地卻留下一群在戰火中渴望逃離的人。在打擊蛇頭的同時，也許該想想如何安置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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