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雯/漫畫

　　經“組長”指導，少年騙得880萬

　　浙江舟山：“5·14”特大詐騙案93人被批捕

　　7月19日，隨著最后一份審查批捕決定書的蓋章生效，備受關注的浙江舟山“5·14”特大通訊（網絡）詐騙案的審查批捕工作全部完成，至此，舟山市檢察機關對該案以涉嫌詐騙罪共批準逮捕93人。

　　案發后，204名在緬甸的嫌疑人被押解回舟山

　　“我在平臺里扮演的角色叫李超，30歲，工作是售樓的……”審訊室里實際年齡尚未滿18周歲的犯罪嫌疑人劉某，向辦案檢察官交代自己的作案經過，當初是他的朋友介紹他到緬甸做客服工作，上崗之后詐騙團伙對其進行了專門培訓。

　　今年3月，劉某在某交友平臺上認識了在舟山工作的張先生，劉某的“上司”劉某垚在指導他聊天時，詢問了張先生的收入，發現張先生是“優質客戶”。于是，在詐騙團伙的“集體智慧”下，劉某很快就取得了張先生的信任。雖然未曾謀面，但兩人在網絡上已經是無話不談。

　　看到時機成熟后，劉某發給張先生一張二維碼，稱自己在這個網站玩競猜游戲，贏了不少錢，可以帶張先生一起玩。在劉某的引導下，張先生首次“試水”就有了盈利。后來劉某不斷誘騙張先生加大籌碼，張先生投入了幾十萬元后，打算“下分”（提現），但網站客服稱只有賬戶“流水”達到一定額度才可以提現。

　　“這個網站是我們公司自己搭建的，后臺數據是可以由技術人員控制的，其實就是一個專門用于騙錢的網站。”據劉某交代，為了放長線釣大魚，該詐騙團伙會先讓對方嘗點甜頭，等對方大額“上分”（下注）后，他們就會操作后臺讓其輸錢，當對方要求“下分”時，他們就會以各種理由誘騙對方繼續“上分”。

　　張先生就這樣一步步掉進了虛假賭博網站的陷阱，為了回本，他只好一次次加大籌碼，越陷越深。

　　今年5月14日，張先生終于感到不對勁，向舟山市公安局新城分局報了案。此時，他已在該網站投入資金880萬元。

　　經近一個月縝密偵查，警方順藤摸瓜，挖出了一個特大通訊（網絡）詐騙團伙。該團伙大部分成員藏匿在與云南一線之隔的緬甸邊境，以福建龍巖、江西瑞金籍人員為主，涉及的串并案件近千起，涉案金額達3000余萬元。

　　6月16日，204名犯罪嫌疑人被押解回舟山。截至目前，該特大網絡詐騙案有237名犯罪嫌疑人落網，成為舟山史上最大詐騙案，也是浙江省今年以來涉案金額最大的一起通訊（網絡）詐騙案。

　　6個員額檢察官辦案組7天審查140人

　　詐騙團伙人數之多、網絡犯罪取證難度之大，決定了這是一場硬仗。

　　舟山市檢察院迅速抽調全市檢察業務骨干成立“5·14”特大網絡詐騙專案審查逮捕工作組，下設專案指揮、技術證據固定、案件審查等5個小組，實行“全案全程提前介入，定員定人全面審查”的審查模式，全力以赴辦好這起舟山史上最大詐騙案。

　　7月9日開始，公安機關陸續將該案被刑事拘留的140名犯罪嫌疑人向舟山市定海區檢察院提請批準逮捕。

　　舟山兩級檢察機關組建了6個員額檢察官專任辦案組，分組對140名犯罪嫌疑人進行提審，并圍繞證據尚不到位的、存疑不捕的犯罪嫌疑人分別列出補證提綱，引導公安機關不斷完善證據。

　　“該案不同于一般犯罪，被害人遍布全國，網絡犯罪取證難，導致固定證據的難度非常大。”辦案組的審查小組組長夏堅德說，要在7天的審查批捕時間內，吃透案情、理清證據，準確打擊犯罪，辦案檢察官們全程都繃緊了神經。

　　隨著審查的不斷深入，該特大網絡詐騙案的犯罪組織架構、案情脈絡逐漸清晰起來：這一犯罪團伙組織嚴密，分工明確，內部分為ABCD四級代理，其中A級為組織領導，B、C級分別為部門經理、組長等管理層，D級為“釣手”。犯罪頭目“東哥”以“董事長”自居，管理層在“總經理”“光頭強”的指揮下，分頭管理人員招聘、績效考核、工資發放、技術維護等事項，“小組長”則協助管理層做好日常管理工作。團伙成員收入來源除幾千元的底薪外，以詐騙所得提成為主。

　　劉某所在的詐騙小組由劉某及其他9個組員構成，犯罪嫌疑人劉某垚作為該小組的組長，負責對小組成員的業務指導，并從小組業績中分得提成。該小組從今年2月至案發，共騙得被害人錢款900余萬元，在此次落網的237名犯罪嫌疑人中，就有十幾個這樣的詐騙小組，每個小組騙得的金額從十幾萬元到幾百萬元不等。

　　寬嚴相濟，確保打擊犯罪不枉不縱

　　據舟山市檢察院副檢察長虞英波介紹，依法嚴懲的同時，為了保證司法打擊的準確性，檢察機關作為法律監督機關，必須嚴格落實寬嚴相濟的刑事司法政策，確保罪責相適應。

　　經過反復論證，審查批捕專案組最終決定：對于詐騙團伙中的組織、策劃者和骨干分子等依法從嚴處罰；對于實施詐騙行為且詐騙數額達到構罪標準的組員，以及對詐騙小組金額達到構罪標準的組長，證據確實充分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對于參與時間短、實得贓款少、所起作用小的從犯以及賠償損失、認罪悔罪的，依法從輕或減輕處罰。

　　值得一提的是，該案中有13名像劉某一樣的未成年犯罪嫌疑人。“他們涉世未深，基本上是被騙入詐騙團伙，而誤入歧途。”未成年人辦案組的辦案檢察官說，這些孩子在實施詐騙的過程中，都是按照詐騙集團提供的劇本，以及在管理層的幫助下實施詐騙行為。檢察機關根據實際情況，對個別犯罪數額較小的未成年犯罪嫌疑人，依法作出罪輕不捕決定。

　　7月16日至19日，檢察機關分批對公安機關報捕的93名犯罪嫌疑人以涉嫌詐騙罪依法作出批準逮捕決定；對事實不清、證據不足的犯罪嫌疑人，作存疑不捕決定。

　　“這并不意味著不追究他們的刑事責任，下一步，檢察機關將要求公安機關補充偵查，經過進一步偵查取證，證據確實充分的，仍將依法追究其刑事責任。”一直在一線指導辦案的定海區檢察院副檢察長應福明表示。（范躍紅 陳洪娜 曹雯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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