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瞰牛嶺。 海南日報記者 袁琛 攝
編者按
今歲是農歷辛丑牛年。
與牛相關的成語或俗語，舉不勝舉；放眼世界，在華人聚居之處，含有“牛”字的地名，也有不少，最有名的當屬新加坡的“牛車水”。
海南島也有一些帶“牛”字的地名，譬如文昌的潭牛、定安的牛汼塘（久溫塘）、瓊海的牛路嶺、瓊中的牛脰廊、萬寧的牛漏、陵水的牛嶺和三亞的牛欄（牛落）等，皆因與牛相關而得名。
一面是蔚藍的大海，一面是蒼翠的高山，環島G98東線高速公路在這里穿過，坐在疾馳車輛上的旅人得以匆匆一瞥這山海相擁的奇美景色。這就是位于陵水黎族自治縣與萬寧市分界處的牛嶺。
有閑情的旅人，不妨在牛嶺互通處駛下高速，慢慢欣賞這美麗景色，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座綠色、溫婉的山脈，如一頭牛靜臥海邊，悠然汲水，脖頸線條流暢酣潤。果然，牛嶺也正因形狀類似牛頭而得名。
沿盤山公路蜿蜒向上，在滿目青翠間登上半山腰的觀海亭，當感受到海風撲面而來，一張波瀾壯闊的山海相擁畫卷也已展現在了我們面前。
在海南現存最早的完整志書正德《瓊臺志》中這樣記述牛嶺：“大小牛頭嶺，在縣東五十里烏石鄉。南臨大海北倚石峰，官道介其中。兩嶺起如牛角，一甚險峻，名大牛嶺；一稍平易，名小牛嶺。中產堅木。”
這里的縣即陵水，不同于今天牛嶺是陵水、萬寧的分界，明清之時牛嶺南北皆屬陵水管轄。今天站在山下，依然可以看出大小牛嶺的區別，一處高聳險峻，一處相對低矮。
山逼水去，水來劈山，在機械還未出現的古代，牛嶺仿佛一處絕地。但從“官道介其中”可以看出，雖然牛嶺高聳崎嶇，但是當時已有驛道從牛嶺經過。《瓊臺志》中還記載，海南衛指揮僉事舒翼“開陵水牛頭路以避海漲”，人們此前往來牛嶺南北是沿海岸走去，但涉海險象環生，輜重不能過，且常常為海潮所阻，所以才開鑿了牛嶺古道。
明成化十年（1474年），廣東按察副使涂棐率眾重修牛嶺古道，且在嶺腳下勒石為記；明萬歷四十六年（1618年），參將何斌臣、知縣沈應禮又再次修平山道；清康熙四十二年（1703年），知縣楊來鳳“復加啟辟，遂成坦道”。清雍正十一年（1733年），萬州知州應上苑籌資修筑牛嶺九曲石路通陵水，方便往來官差和商人；清乾隆二十九年（1764年），“署縣陳均重修，建可中亭以憩行人”。
牛嶺古道是瓊南與瓊北重要的往來通道，也是黎族與漢族同胞交往的重要通道，雖然山嶺險峻，幾經廢弛，但明清以來數次重修，直到近代公路的開通才使牛嶺古道最終走出了歷史的舞臺。
牛嶺遠處的大海之上，分界洲如一顆綠色翡翠嵌于藍色海面之上，又仿佛是此處牛頭想要前探取食的綠植。史志早有記載：“加攝嶼，在縣東六十里加攝港外，去岸十五里。立一島，為萬州、南山之界，又名分界嶼。”
分界，也是牛嶺重要的地理意義。“每次開車走東線高速從陵水到海口，常常在陵水境內還是艷陽高照，過了牛嶺隧道就烏云密布甚至陰雨綿綿。”在陵水工作的李璐說，“牛頭下雨牛尾晴”的氣候特征讓她感受十分明顯。從地理上來看，海拔976米的牛嶺宛若一道“高墻”，讓北來的冷空氣不易南下，又讓南來的季風滯緩北上。
牛嶺不僅是海南島南北氣候差異的分界線，也是平原與山地，漢族與少數民族集中居住區的分界。過去牛嶺以南山高林密，腹地深廣，成為少數民族聚居地；漢人則多生活在牛嶺以北的平原地帶，牛嶺一脈將不同的民族文化分隔兩端。
古代樸素的勞動人民常常為名山大川賦予各色傳說，牛嶺自然也不例外，陵水當地流傳著神牛拖山的故事。相傳，有次山洪暴發，污濁的陵水河把大海弄臟了，于是，天神把五指山東南角截去了一小段，命令神牛拖著山嶺去堵住陵水河河口。神牛拖了九天九夜，到了如今牛嶺所在的位置，忽然被一凡人發現并大聲呼喊，這一喊神牛反而拖不動了。于是，神牛就變成了現在的牛嶺，它拖著的小山嶺則變成分界洲。
瓊中牛脰廊。 清風 攝
海南“牛”地名掌故一覽表
文陳耿
文昌 潭牛
據傳因當地深潭中有石牛擊水，聲震四方而得名，但使潭牛出名的不是牛，而是雞——這里是海南四大名菜之文昌雞的原鄉。
定安 久溫塘
用海南閩語念這幾個字，意思不解自明，就是牛兒浸泡在水塘中消暑，還不愿起來。
瓊海 牛路嶺
可以想見當年牛群過會山苗嶺的景象，而讓這里出名的是1976年動工、10年后竣工、集水面積1236平方公里的牛路嶺水庫。
瓊中 牛脰廊
這段位于和平鎮山峽上的古道極其狹窄，據傳因古時兩牛在那里迎面相斗而得名。
萬寧 牛漏
在當地海南閩語中，“牛漏”與“牛路”同音，想必是過去趕牛的通道。
陵水 牛嶺
瓊南瓊北，氣候不同，皆因此嶺，橫亙西東。
三亞 牛落
不是牛落水或掉坑里了，它原先的名字叫“牛欄”，一個放牛、圈牛的地方。
制圖/許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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