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認真聆聽
?“瓶中怪”演出現場
演出中的“瓶中怪”
文記者?劉夢曉
海口的夜色在冬雨的暈染下，有點陰冷，人們行色匆匆，趕著去找尋一個棲身的去處。在一家封閉的小型音樂演出室里，樂聲悠揚。一曲民謠歌曲《小黃花》和弦輕快，節奏悠揚，仿若一泉凈水，洗禮白日里人們喧鬧的心。
“我不是第一次到海口，卻是第一次在海口演出。”演出臺上歌手寥寥幾句演出說明，就撥弄起了琴弦，一場民謠的約會將人們的心浸入樂聲中。
“怪人”和海口的邂逅
舞臺上民謠歌手的名字叫“瓶中怪”，一位年輕卻留著與年紀不相仿的絡腮長胡子的歌手。
在民謠演唱會的現場，觀眾多習慣于和臺上的歌手進行互動交流，因為小小的一間音樂室，可以容納不過百人，而歌手和聽眾之間的距離，很多時候僅僅只隔了一只鼓或一個麥克風。歌手和聽眾間的互相調侃、問答成為演唱會現場的常態。
可“瓶中怪”的演唱現場，頗有一份“高冷”的意味——極少與臺下交流，自顧自地彈唱，一曲終了，又起一曲。
“瓶中怪”端坐在小板凳上，左手在弦上上下游動，右手很有節奏地撥弄著琴弦。美妙的聲音就從那簡簡單單的六根弦里飄了出來，一曲《動人》時而輕柔婉轉，像微風，像細雨，充斥著慵懶、憂愁。如詩般的歌詞，是“瓶中怪”的一位詩人朋友所作。
那只顧自我的彈唱，讓這場民謠現場演唱會，來得更為純粹。臺下是來自各地的歌迷，他們有的是年齡尚淺，在象牙塔中汲取養分的學生，得知這場民謠聚會而來感受別樣的文化生活；有的是工薪一族，私底下又是文青一枚，在歌聲里懷念自由和青春；也有年齡稍微大一些的中年人，他們的到來，則是源自于民謠本身的吸引。
他把自己送給了音樂
關于“瓶中怪”這個名字，在西方的神話中，是類似于阿拉丁神燈里的巨人，同樣擁有令主人夢想成真本領的怪人。在民謠歌手“瓶中怪”的身上，這個名字卻和神話毫無關系。“僅僅因為我是水瓶座的怪人。”與舞臺上的高冷畫風截然不同，舞臺下“瓶中怪”的氣質中，更多的是一份活潑和善談。在臺上，他喜歡戴上一副墨鏡，以“一鏡之隔”，與臺下的觀眾保持適當的距離。在臺上，他更愿意沉浸在彈唱的世界里，指尖撩過琴弦，跳動的音符便如流水一般飛瀉出來。
2000年，“瓶中怪”走進大學校園。在這里，他將中學時代所汲取的音樂養分盡情釋放。從幼時喜歡的流行音樂，再到后來邂逅了“黑豹樂隊”、邁克爾·杰克遜等知名樂手的搖滾樂曲，音樂的多樣性、包容性給了他全新的認知。在大學自由的沃土中，他擁有了第一只吉他，也組建了第一個樂隊。追隨著樂隊在舞臺上演出，成為了他難忘的經歷。
“第一次上臺很緊張，包括現在上臺也還是緊張，所以我喜歡把自己和聽眾隔絕起來，讓他們看不出我真實的情緒，才能夠聆聽到更純粹的音樂。”對“瓶中怪”來說，無論多少次的登臺演出，每一次都像是第一次。而十幾年來，音樂所給予他的力量，也是他試圖傳播給聽眾的力量。大學畢業后，“瓶中怪”去深圳的一家琴行工作，也算是與音樂“為伍”。最終，這個“怪人”放棄了這份讓很多人羨慕的工作，只因為那樣的狀態，其實與音樂沒有太大的關系。樂器，不應冰冷地被撫摸，要流淌出樂曲才有深意；歌者，要與樂器融為一體才有意義。
在此后的兩年時間里，“瓶中怪”曾擺過地攤，也曾無所事事，最終以一把吉他，完成了自我的精神救贖——他把自己送給了音樂。
2010年，“瓶中怪”正式出道，經過幾年籌備，在2014年發行了第一張民謠專輯《失去的夢》，12首歌里包含了12個故事。以文章開頭的《小黃花》為例，那輕快而活潑的歌詞，是“瓶中怪”和一位好友的邂逅。“用小黃花去形容這位朋友再貼切不過，朝氣蓬勃的、堅忍不拔的而又明媚燦爛的，就希望用我的歌詞，去讓聽眾能夠聽到這樣的一個形象。”
在歌曲《廿四日記》，“陽光曲折的照向了無底深淵，也許腳步該放慢一些。讓我們看清那不曾讀懂的人生，讓我們像放肆的孩子那樣撒野。”這是歌者的心聲，也是聽眾與年紀相適宜的迷茫。
“選擇民謠，就是它更貼近生活。”熱愛音樂，卻不為音樂所累，不為創作而作，是“瓶中怪”之“怪”，所以這也并不是一位樂曲量高產的原創歌手。從事音樂6年來，他僅創作了40余首曲目，卻有《落空》《關于你和我》《幻想的童年》《西露雅香》等歌曲被歌迷傳唱。
民謠就在生活中
沒有搖滾樂的重金屬打擊聲，不同于爵士樂節奏的復雜性，有別于流行樂的通俗易懂和易于傳播，民謠歌曲中所擁有的簡單而溫馨的旋律，更有一股才入耳孔、卻上心頭的情緒。它時而柔軟，時而哀傷，時而振奮人心，時而充滿力量。“從你的歌曲中，我們看到的更多是感傷，怎么會形成這樣的曲風？”面對疑問，“瓶中怪”坦然，自己并不是一個能夠很好地表達情緒的人，尤其是在生活中。可音樂的魔力，能夠賦予他的則是快樂。即便是通過琴弦撥弄出的傷懷，那也是另外一種積極的力量：“曾經有歌迷跟我說，再也不聽你的歌了，太過于難過；可也有歌迷跟我說，再悲傷的生活也不過如此，再無奈的故事也只是當下。憂傷的歌，是同樣傷痛心情的排泄口，只有發泄出去了，才有力量從谷底升起。”
樂評人李皖曾在媒體的專訪中說道，民謠最大的特點是真實，具有敘事性，有時講故事，有時講自己。
時下，音樂界一些民謠歌手也逐漸被人們所關注。從早前的周云蓬、萬曉利、樸樹、老狼、許巍等歌手，到近幾年陸續出名的李志、郝云、馬頔、陳粒、堯十三等，愈加受到聽眾的歡迎。
“R&B、HIP-HOP音樂的興起，和時尚有關，它們音樂的來源是外來的，旋律、曲調也是外來的，使我們的生活與音樂隔得非常遠，而民謠拉近了人們和生活之間的距離。”李皖說，民謠離我們的生活并不遠，“只要有生活、有歌唱，就有民謠。”
（本版照片均由鄧春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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